No, leave me along.
No, I'm not sorry.
No, I regret nothing.

A Ghost from The Past.

说明:纯自娱自乐用,雷请不要点开。



CP:阿尔萨斯X安度因

参考:官方小说【巫妖王的崛起】【战争罪行】

网络游戏【魔兽世界】


【Inside】番外1

【Wish You Somehow Here Again】番外2

 

私设:破碎群岛巫妖王的影子有自己的意识,以及其他角色CP要素。

 

概要:在天神审判的最后,安度因进入时间裂缝企图让过去的自己任凭加尔鲁什被毒死,却通过混乱的时间流遇见了还没去达拉然学习的阿尔萨斯。

 

You fall like an angel to me
And you fell and broke your wings
It was never meant to last
You were just a ghost from the past

I thought you really could be real
That my heart was ready to bleed
When I walked through pain and fear
You would totally disappear

You know that I love you, you know what I need
You know that I find you so tender so sweet
We walked through the darkness, we walked in the sun
We shared all our sorrows, we shared all our love
You said that you love me you said that you cared
So how could I know I had something to fear
I don't know where you are I know that you're hurt
I should have been able to sense your alert

You came like a stranger to me
And you said you were for real
Now I do know where this will end
I was cold and I needed a friend
I turned on the light so you could see
I was stuck in some other dream
Still my eyes were crystal clear
You came closer and shattered my tears

How could you say you want me to go
When my diamond was starting to glow
When you knew that I wanted you so
You left me alone

 

 

有时候安度因会想,是不是不管他做出什么努力,既定的结果永远也无法改变。

不过对他来说,就算再来一次,不,再来一百次,他还是会那么做的。反正也不是只有一个人嘲笑他的天真幼稚了,不是吗?

 

 

 

———————————————————————

 

 

安度因手上还有血,他有点发愣地还维持着那个怀抱人的动作。而实际上,在他接受了另外一个时间线的自己后,怀里已经空无一物了。只是脸上的泪痕还提醒着自己,那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怀抱里,然后像烟一样消失了。天神审判已经因为这突然的暴动不得不终止,每个人都在和自己最坏的未来抗争着。暴风城的王子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向那个被时光之相撕裂的缺口走去。

 

他环顾了一下周遭,加尔鲁什已经不见了,这是一场——一场已经预谋好的暴乱。安度因的耳边还回响着之前加尔鲁什高傲又不屑的宣言,另一个自己死在怀里时候的话语,而这所有的混乱,都在提醒着自己的错误和天真。安度因满身冷汗,他不知道加尔鲁什的逃走会造成什么更为严重的后果,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对自己太过轻信,固执地认为人终于向善,可以被改变。

 

如果他可以改变自己呢?安度因望向了那个涌出永恒龙和狂战士的缺口。

 

“安度因——不要——”

 

 

 

 

 

这对洛丹伦的王子来说是一个平凡的午后,受够了圣骑士训练师和乌瑟尔的说教,阿尔萨斯选择骑上自己的爱马无敌,去周围的森林散散心——他可不能离得太远,要是回来的晚了,可不知道晚餐的饭桌上父王又会说些什么。当然,他以后一定会加入白银之手,成为圣光的战士,这是毋庸置疑的,他的老师又为什么有这些多余的担心呢?想到这个,阿尔萨斯不禁内心又有些恼火,伸手拍了拍无敌。哈,这匹他心爱的马儿,到时候也会和自己一起所向披靡,立下无数战功的。

 

“吁——停下。好孩子,让我们看看那是什么?”

 

一个男孩,阿尔萨斯有些吃惊地扬了扬眉。金色的短发,秀气的脸蛋和湛蓝的双眼,穿着一身明显不是本地风格的便装,而且出现在洛丹伦王宫附近,这一切都太可疑了,他想。但这毕竟只是一个孩子,没有哪个国家能蠢到让孩子来干点什么。

 “你好,小男孩,你是在附近迷路了吗?”







 

安度因永远记得那天。

当他醒来在明显不是潘达利亚任何一处的森林里,开始疯狂地后悔自己的冲动。上次他这么冲动的时候是阻止加尔鲁什吃下有毒的水果,再上次是阻止他得到圣钟,如果可以的话自己绝对再也不要卷进任何跟这个兽人有关的事件中,可以说是没一件有好结果。可是眼下安度因还得处理另一件重要的事——眼前这个看上去像王子一般的男人的询问。他太清楚如果不能回答好问题会发生什么,如果被当初什么间谍抓走可能自己就没有办法回到原本的时间线了。于是安度因极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无辜而自然,直到他突然看见马胸前的洛丹伦皇家徽记,血液和呼吸都开始凝固。


 洛丹伦在他的时代早就灭亡了,取而代之的是亡灵之都幽暗城,但这并不代表安度因没有读过相关的历史书籍。短短几秒内安度因脑子里飞快闪过好多念头,面前这个有着小麦般健康耀眼的金色长发男人…不,不要是那个他想的人。

 

 

 

“我是洛丹伦的王子,阿尔萨斯。不用害怕…我只是想帮助你。”看见面前的小男孩迟迟不回答,阿尔萨斯再次耐心地开口解释。他也许是真的吓到了。

 “抱歉,陛下,请原谅我的失礼。”安度因深吸一口气。“我是安迪,来自暴风城,在和父亲的商队路过洛丹伦周边的时候被劫匪袭击了,因为完全不熟悉环境所以逃跑的时候和大部队走散。”他眨了眨眼,瘪了嘴露出难过的神情,竭力想使自己的谎言听上去真诚。同时,他稍微使用了些精神控制,在心里也暗暗对叔叔辈的王子感到抱歉。

 “来吧,安迪。我先带你回皇宫休整,你一定担惊受怕有些时间了。我可不想让瓦里安国王知道洛丹伦的待客之道如此不周。”阿尔萨斯本想再问点什么,但还是选择先把面前的这个小男孩带离森林。

 

 

 




即使是很多年后,阿尔萨斯回想起生命里一些快乐的时光,也会有这些日子。

 为了避免父王不必要的盘问和别人的好奇,他就让安度因暂时住在离自己寝宫最近的客房了,而下人们除了对王子最近增加的食量感到困惑以外也没有别的想法。而在阿尔萨斯外出训练或者拜访期间,安度因被允许翻阅王子的书籍——天知道安度因甚至好心帮他把那些厚厚的灰尘都清理干净了,基本上阿尔萨斯没有动过它们,除了某些有关圣骑士的教条和治国之道的读物。




 

“王子陛下,您又走神了。”在乌瑟尔再次不悦地提醒阿尔萨斯聆听圣光的教诲后,洛丹伦的王子终于烦躁地决定结束这次祷告。

 

“白银之手是不会接受没有全心信仰圣光的人为圣骑士的。”他的老师警告道。

 

“他们会接受我的,乌瑟尔。”阿尔萨斯敷衍地回答,无视了对方强压的满脸怒气直接披上斗篷离去。

 

 



 

“安迪,我的训练结束了。”

当阿尔萨斯回到房间,毫不意外地看见这个暴风城来的小牧师正在专心致志地读着一本关于圣光教义的书。经过这几日的聊天,他发现这个小牧师对于圣光的理解更甚于自己,并且能把那些繁琐的条条框框讲解得浅显易懂,更让阿尔萨斯惊喜的是,安迪拥有比洛丹伦的牧师教团更为出色的治疗能力。不仅如此,这个小男孩的心智和思想的成熟与他的年龄完全不相符,这点可疑的如同那天小牧师突然就那么出现在他眼前。每当阿尔萨斯想深究点什么,对方一双天空般湛蓝的眸子对着自己笑的时候,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换成一双大手拍拍安度因的肩膀和毫不吝啬的夸赞。

 跟这个小男孩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意外地放松。如果他是满脸恼火的回来,安迪总是会邀请他头枕在牧师的大腿上,然后用双手轻轻放在王子的额头,柔和的圣光就会笼罩着阿尔萨斯。与以往的肃穆和枯燥不同,每当此时,他脑海里总会传来古老遥远的宁静歌谣,像春风一样安抚着他躁动的思绪和心情。阿尔萨斯只需要全心享受,而不是刻苦钻研其中的道义。这让他为数不多地,真正想全身心拥抱圣光。当然,他也问过,为何通过这个牧师的手感受到的圣光是跟乌瑟尔他们教导的不同的体验。

 “这是因为…圣光更加眷顾我?”那个小牧师十分谦虚。但阿尔萨斯明白,这可不是“有一点”眷顾。并且,眼前这小子总会时不时让他想起瓦里安,莫非…这当然不可能,瓦里安还没有结婚,而且他那种优秀的战士,显然不可能有什么治疗者的天赋。不过这么一想,暴风城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阿尔萨斯竟然有些嫉妒。

 “等我加入了白银之手骑士团。”在另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阿尔萨斯和安度因漫步在洛丹伦的森林里,他宣称道“我会亲自来暴风城邀请你,加入我们的牧师教团,成为大主教。你一定是最优秀的那个治疗者,不管是在战场上作为安心的后盾,还是宣扬圣光的教义,我都需要你。”

 “你会留下来的,对吗?”洛丹伦的王子发现对方久久没有回答,发愣的样子一如第一次阿尔萨斯在森林里见到这个小男孩,这使他有些着急地改口“或者,你就留在这里,我会跟父王说清楚,把你的父母也接过来洛丹伦。我保证,他们会受到贵族一样的待遇……”

 “我会留在你身边。”金发的小男孩突然打断了他。这可是大不敬的行为,但是此时此刻,阿尔萨斯只感到由衷的欣喜若狂,他能想象到,等他当了国王,和吉安娜在一起了,安迪也在他身旁辅佐自己。顾不得许多,更加年长的金发王子一把将小牧师抱在怀里。对方似乎是停了好一会儿,缓缓伸出手来也回抱了阿尔萨斯。

 

 

 

“我会留在你身边。”

安度因是这样回答他的。




 

当洛丹伦的王子已经成为巫妖王后还记得,他的一生被人背叛过的次数不多,但都刻骨铭心。比如吉安娜和乌瑟尔的转身离去,比如安迪——不,安度因。

冰封王座的冰层还没有碎裂,除了给自己手下下达命令以外的时刻,阿尔萨斯,不,巫妖王,怀疑自己可能会做梦。否则在他的脑海里除了天灾的野心,遍布荒野的瘟疫和骸骨以外,为什么还有别的画面呢?洛丹伦的钟声,恢弘的王宫,漫天飞扬的花瓣…哦,对了,是他的父王倒在血泊里的美妙情景。

 还有,还有加入白银之手那天的,暴风城的春风。瓦里安和蒂芬幸福的身影。他的手指被瓦里安刚出生的儿子握住,他笑着说安度因一定会成长成一个优秀的战士。而阿尔萨斯没有对任何人说起的是,他感觉自己见过这个小婴儿——这听上去太荒谬了,阿尔萨斯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可是那孩子握住他手指的力道和温度,似乎在唤起他灵魂深处的记忆。



 

那个金发小男孩背着光,看不清脸,但是能听出来话语里轻快的笑意。

 

“我叫安迪,是来自暴风城的牧师。很荣幸见到您,王子陛下。”



 

冰封王座上的日日夜夜,他被这些带有温度的回忆折磨。巫妖王杀死了耐奥祖,杀死了那个名为“善”的男孩,在冰天雪地里的小木屋里终于只剩他一个人。可是他时不时能听到远方传来的古老宁静的歌谣,似乎一走出门就能看见年少的瓦里安骂骂咧咧地说他讨厌冬天,吉安娜向他飞扑而来,无敌跟在吉安娜后面,还是鲜活生机的模样。没有人离开,他的一生心之所系都在自己身边,他突然怀疑自己是否还有心。

 

“安迪,留在我身边。”



 

而当巫妖王睁开眼睛的那天,他耳边只有诺森德永不停歇的寒风和亡者的哀嚎,眼前空空荡荡,身旁冷冷清清。

碎裂的冰层掉在地上,就像冻结的眼泪。

这是对他的惩罚。他想。

 

 





 


安度因曾经相信人是一定会改变的,每个人心里都有“善”,直到希尔瓦娜斯焚烧了泰达希尔。但在那之前,更久远以前,他甚至想阻止一个巫妖王的诞生。可是一切都有既定的结果,他早就明白……

 

不,他不明白。

 

每当他回忆起在洛丹伦的日子——那真是段美丽又苦涩的错误时光。安度因可以读遍阿尔萨斯的书籍,和他讨论圣光之道,然后听起阿尔萨斯自豪地讲述洛丹伦的历史和辉煌。他甚至有幸自己偷偷溜出去亲自一览这个王国的美妙,而不是靠着书上苍白的文字来想象。当然,更重要的是,让安度因感到痛苦不已的是,眼前这个骄傲优秀的王子,最后要亲手染上自己父亲和臣民的鲜血。而随着相处时间的增长,这令安度因更加无法接受这个既定的未来。在阿尔萨斯外出的时候,他拿出纸笔,一条一条地列出来,对照历史上的节点,要怎么样,在哪一步做出行动才会阻止阿尔萨斯犯下错误,而自己有多少时间……然而最后的最后,这些笔迹都化作他手中微小圣光爆破中的粉末。

 我什么都改变不了。安度因痛苦地笑起来,喉咙里发出一声自嘲。他闭上眼睛,回想那天阿尔萨斯拥抱他的时候,欣喜的心跳声,属于健康活人的体温。安度因答应了阿尔萨斯,在他加入白银之手骑士团的那天,自己一定会在场,目睹这属于他的荣耀。这些话在对方听来都是那么美好,而安度因知道这永远都无法实现这份友谊的承诺。

 

 

 

“安迪,你有在听吗?”发现小牧师盯着自己出神,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阿尔萨斯却从来不为此生气,而是每次都耐心地询问,甚至他自己都惊讶这难得的好脾气,哪怕对于王子来说是绝对不敬的行为。“我知道我的金发很迷人,你不会和那些女士一样也为此神魂颠倒了吧?”

 这突如其来该死的不合时宜的玩笑。阿尔萨斯内心加了一大串定语,不过他其实想表达的是,安迪也有一头美丽的金发,哪怕他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说,比起自己小麦色的长发,安迪的金发更加耀眼而且柔软,像是…圣光的颜色。

 “也许我就是呢。”出乎意料地,小牧师接上了这个笑话,耸了耸肩,随后认真地看向阿尔萨斯,而这让后者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我在听,王子陛下,我相信您——您一定会成为白银之手的圣骑士,而且是最伟大的圣骑士,整个洛丹伦都会为您感到骄傲。”

 “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改变这一点,我坚信。您也会是一位伟大的国王。”

 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当时的阿尔萨斯没有多想这句话,只是对安迪的话感到自豪又欣喜,要知道他真的很少被乌瑟尔肯定,似乎自己总是做得不够。但安迪从来对自己称赞有加,也不要求任何赏赐。这个小牧师总是那么真诚,聪明,头脑过人——以后他一定会成为自己得力的大臣。阿尔萨斯心想,他可真喜欢安迪。

 

 

 

 

谎言,这一切都是谎言。就像吉安娜那句永远不会拒绝自己一样。过去美好的回忆都变成了报应,讽刺和戏剧效果简直极佳。圣光抛弃了他,所有人都背叛了他,而阿尔萨斯——理所应当地成为了一位伟大的国王,天灾的国王。巫妖王紧握着霜之哀伤靠在冰冷的王座上,想起男孩真诚又漂亮的蓝眼睛。

 我该把他永远留在身边的,只要这把霜之哀伤还在,自己一定有机会。永远地。吉安娜也好,安迪也好,他们再也不会离自己而去了。当然还有瓦里安…瓦里安说他憎恨冬天,以后他再也不会这么说了。

 他们都会永远地留在自己身边。

 

 

 

 

当然,按照历史记载的那样,一切都没有改变。

安度因消失的那天,阿尔萨斯像发了疯一样狂奔过整个王宫,也不怕惊动他父王而派出人搜寻洛丹伦,派了信使快马加鞭去暴风城。得到了教团,甚至瓦里安的亲笔书信——没有安迪这个牧师。甚至是同名同姓的人的存在。洛丹伦的王子甚至怀疑自己得了什么臆想病,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除了那些不再蒙尘的书籍提醒着自己,那个金发小男孩真的存在过,所有的回忆都像是笑话,而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所言。所以在他加入白银之手的那天,他甚至骑马狂奔过暴风城每一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路人,却没有记忆里圣光般耀眼柔和的金发——当然,除了瓦里安新出生的小子,让阿尔萨斯有恍若隔世的错觉。如果不是他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和往常一样,暴风城的国王只要有空,就会先去雄狮之眠呆上一会儿,然后是蒂芬王后的长眠之处,卫兵们已经习惯了在听到安度因的脚步声后就自觉地回避。所以没人知道,安度因还会去第三处陵墓——那是一座紧靠着蒂芬王后的墓的大型陵墓,没有任何题字和说明,只有一个洛丹伦皇家徽记刻在石棺的四面。整个城里,上到贵族下至平民都没有人知道这里到底葬的是何人,只是隐约知道是瓦里安国王年少交好的洛丹伦贵族。在不能魂归故里的日子,瓦里安国王选择让他的好友在这里长眠。

 安度因站定在石棺前,低头闭上眼冥思了片刻,伸出双手轻轻放在没有一丝灰尘的石棺盖上,耀眼柔和的圣光——就像他的金发一样的颜色,笼罩了冰冷的棺盖。所有的一切都被安抚和平静,空气也停止流动般,隐约有古老遥远的宁静歌谣传来。

 也像往常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直到安度因走出去那一刻,他和这具石棺之间只有埋藏在时光长河里沉默的风声。

 

 

 

 

平安从时间裂缝里归来后,克罗米曾经私下质问他为什么要做无用功,他是否知道如果阿尔萨斯最终改变了巫妖王的命运会发生什么。安度因只是闭口不谈,他没有办法谈。那个娇小可爱的女孩目光锐利地紧盯暴风城的王子许久后终于放弃,抿着嘴告诉安度因什么都没有改变。是坏事,但对整个时间流来说,是好事。

 小王子听了她的话,只是深吸一口气,勉强地开口说他再也不会犯类似的错误,最终跌跌撞撞回到自己房间,到晚上也没有动静。

 

 

 

 

曾经有死亡骑士冒险者谈论起,他们在破碎群岛见过阿尔萨斯的残影。在没有知会任何人的情况下,安度因独自去了那些死亡骑士谈论的地点,企图亲眼见到那个名为萨尔萨斯的影子。而实际上,巫妖王的影子是不可能被黑锋要塞成员以外的人见到的。

 可是最终,当安度因站在那个地点的时候,他看见了过去的残影。是巫妖王,不是他记忆里有爽朗笑容的金发王子。安度因记得,按照死亡骑士们所说,这个影子会说一些同样的话语,使他们厌烦。已经是联盟至高王的少年期盼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这个影子仿佛有意识地直视着金发国王,一言不发。

 直到安度因转身那一刻,他和这过去的残影之间只有埋藏在时光长河里沉默的风声。

“安迪。” 

那个影子开口了,听不出悲喜的语调,更像是困惑和试探。嗓音低沉又空旷,如同深邃冰窟里发出来一般沙哑。安度因知道这种声音,死亡骑士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的嗓音。而这个,是巫妖王的声音。

 有好那么一会儿,安度因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他握紧了拳头,浑身在颤抖。巫妖王还活着吗?当然不可能了。这只是过去的回响,来自冰天雪地的诺森德,来自他每个想起自己谎言的梦魇里,来自变成现世报的美好回忆。

 “安迪。”

这是另一个声音,遥远的,来自洛丹伦阳光灿烂的午后,茂密繁盛的森林,欢声笑语的恢弘王宫。那个拥有小麦般健康颜色长发的王子,踏着很响的脚步打开门,兴致高昂地呼唤着自己的昵称,讲述或者抱怨今天的事。

 安度因终于转过身去,那个影子已经不见了。他半张着嘴瞪大了一双蓝眼,喉咙里卡住的千言万语,最后只是喉结动了动,什么也没吐出来。如果可以的话,现在他应该是要哭出声,或者说那种复杂又心酸的感觉使他脑袋沉重,安度因没有过这种经历,这种叫什么来着?…喔,心碎。

 跟瓦里安国王的噩耗传来的感觉不一样,跟亲眼见证萨拉迈恩淹没在尘土里的感觉不一样。

 

 

“为什么?”

 

安度因和空气中破碎的问话同时开口。

 

 

没有人回答。

 

 

 

 

 

洛丹伦之战。

 

 

 

他和奥蕾莉亚,吉恩,吉安娜一齐走进幽暗城——不,昔日的洛丹伦王宫。安度因的脚步一格一格塌在颜色暗淡的地砖上,清晰的回响声敲击着国王的脑子,带起往日温暖回忆的碎片。金发青年抬头望去,只有灰暗的天空和阴沉的浮云。

 安度因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阿尔萨斯走过的路,本该充满欢庆和笑声,最后因为染血的王座而变为彻头彻尾的悲剧和旷日持久的巨大灾难。

他眼里看出去是怎样的光景,他走这条路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心情。洛丹伦的黄昏有悠久的钟声和蝉鸣,大概还有漫天的玫瑰花瓣雨。

安度因再也不可能知道了。


 洛丹伦,洛丹伦。

“洛丹伦必将光复。”在攻打幽暗城之前,安度因这么跟吉恩说。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他想起那些描述天灾的历史书卷,想起阿尔萨斯的心跳声,想起父亲跟自己说过年少时的故事。

 

 

 

 

 

“留在我身边,安迪。”

“我会留在你身边的,王子陛下。”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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